魏晋时期“言意之辨”讨论了什么问题?
魏晋时期,曾经就语言和意义的关系问题进行过一场热烈的讨论,这就是有名的“言意之辨”。讨论的中心问题是,世界与人生的意义能不能离开语言而存在?语言能不能表达意义?语言在认识中起什么作用?对于促进人类境界的提高,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在“言意之辨”的讨论中形成了三种观点,即言不尽意、得意忘言、言尽意。言不尽意的观点认为语言不能完全表达意义和思想,以嵇康为代表,同时还有荀粲、殷浩、殷融、刘慎、何襄等人。荀粲认为,人生的意义问题是超言绝象的,关于“性与天道”一类的思想,不能从圣人的著作中得知。嵇康著有《言不尽意论》一文,但今已不存。他的《声无哀乐论》反映了他的基本观点。他认为心声之间即思想感情同客观声音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作为工具的语言不足以表达具有超越性境界的心灵情感。
得意忘言论的观点认为:言词是用来表达意的,但言词并不等于意思,意思是言词表达的对象;在人们的相互接触中,只要传达了意思就达到了目的,目的达到了,言词也就无用了,用不着固守,可以忘掉。代表人物是王弼。他认为物象是根据意义而生出来的,语言则是根据物象产生出来的,语言和意义之间还有“象”。语言和意义的联系是间接的,也是暂时的,语言的作用也是有限的。意义一经得到,语言也就完成了它的任务,成为多余的东西,可以扔掉。这时,所谓“意”也就真正得到了,也就真正变成了没有语言的意义世界,即境界。
言尽意说的观点认为,言词是用来表达意思的,言之所以能够产生,就是因为它具备表达意思的功能;言既然已经产生,它就完全能够表达出意思来。代表人物是欧阳建,著有《言尽意论》。欧阳建认为语言是交流思想感情的,名词(概念)是认识事物的。没有语言就无法交流思想情感,没有名词就无法认识和分辨事物。名称随着事物的变化而变化,言词随着道理的变更而变更,好像声发响应,形动影随一样,不能将它们分割开来。既然名称不能与事物分割开来,言词不能和道理分割开来,那么,言词就不可能不完全表达道理和意思。
“言意之辨”的讨论触及认识论的核心问题,同时也和心理学、语言学有密切的联系,在当时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也波及宋明理学“天道性命”问题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