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形式所表达的意义可分为语言意义和语境意义两种,前者是由语言形式所表达的意义,后者是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的意义。我们这里讨论的“句义”指的是句子的语言意义。
句子的语言意义是由句子里的词汇形式、语法形式、语调形式等来表达的,我们可以根据表达形式的不同将句义分为词汇意义、关系意义和语气意义三个部分。
1.词汇意义
句子是由词构成的,词义是句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正确理解一个句子的意义,首先要弄明白句中词语的意义。一个不明白“恐怖”“袭击”“已经”“发生”这些词表示什么意思的人是不可能理解“恐怖袭击已经发生”这个句子的意思的。而且词义的不同也会造成句义的不同,如将上面这句话中的“已经”改作“没有”,那么句义也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2.关系意义
句子中的词语并非孤立地存在的,它们总是组合在一起,形成不同的结构,这些结构中的词语就会形成各种结构关系。由各种结构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关系意义。
关系意义同词汇意义有所区别:词汇意义是词语本身所具有的意义,一个词语不参与组合,孤立地存在,也具有这种意义;与之相反,关系意义不是词语本身固有的意义,而是词语参与组合后在一定的句法结构中获得的意义,离开了特定的句法结构的孤立的词语是没有这种意义的。
关系意义也是句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正确理解一个句子的意思,不仅要弄明白句中词语的词汇意义,还要弄清楚词语之间的关系意义。如只知道“我”“他”“批评”的词汇意义,是不可能明白“我批评他”和“他批评我”两个句子的意义有何不同的。
词语在结构中形成的相互关系有两种:语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因此,词语之间的关系意义也可分为语法关系意义和语义关系意义。
(1)语法关系意义。
句子中词语的组合并不是杂乱无序的,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的。这种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的词语所形成的相互关系就是语法结构关系。由这种语法结构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语法关系意义。如主谓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陈述”,动宾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涉及”,动补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补充说明”,偏正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修饰或限定”,并列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平等”。因此,“我批评他”和“他批评我”之所以意思不一样,从词语之间关系意义的角度来看,前者“我”和“批评他”之间存在着“陈述”意义,而“批评”和“他”之间存在着“涉及”意义;后者“他”和“批评我”之间存在着“陈述”意义,而“批评”和“我”之间存在着“涉及”意义。词语间语法关系意义的不同带来了句义的不同。
(2)语义关系意义。
语义结构关系是词语在组合中产生的语义上的关系,是对一定的现实关系的概括反映。由这种语义结构关系所赋予的意义就是语义关系意义。如动词和名词之间就存在各种语义关系:动作与施事、动作与受事、动作与时间、动作与处所、动作与工具或方式、动作与目的或原因等。因此,“我批评他”和“他批评我”之所以意思不一样,从语义关系意义的角度来看,前者“我”和“批评”之间存在着“施事”与“动作”的语义关系意义,而“批评”和“他”之间存在着“动作”与“受事”的语义关系意义;后者正好相反,“他”和“批评”之间是“施事”与“动作”的语义关系,而“批评”和“我”则成了“动作”和“受事”的语义关系,语义关系意义的变化带来了句义的变化。
3.语气意义
所谓语气意义,指的是句子所携带的反映说话人使用句子的目的和说话人情绪的意义,包括陈述、疑问、祈使、感叹等。语气意义一般是通过语调形式来表达的,有时候,一些虚词也可用来表达各种语气意义。语气意义的差异同样也会带来句义的差异,尤其是在句子的词汇意义、语法关系意义和语义关系意义均相同的情况下,语气意义的作用更为明显。试比较下面三个句子的意思:
① 他是大学生。
② 他是大学生?
③ 他是大学生啦!
这三个句子意义上的差异均是由语气意义的不同造成的,其中例①、例②的语气意义是通过语调形式来表达的:前者用降调,表陈述语气,后者用升调,表疑问语气;例③的表感叹的语气意义则是通过语调形式和虚词手段来表达的。